名古迹游469 |
文/张晓锐
据传,帝尧逝世,万民悲育,送葬之日,人们从四面八方为陵丘上捧上一把土,竟积土成山,成为"三皇五帝"中最高大的陵丘。那么,尧葬在何处呢?
关于尧陵之所在,千百年来不乏争议,光史料记载的就有十多处,主要集中在今山东和山西省境内。清史记载在乾隆年间还发生过一起影响不小的"尧陵案"。
《吕氏春秋》中写道:"尧葬于谷林,通树之。"后世不少史书都应和了这一说法。清乾隆元年,经地方政府官员上奏朝廷后,帝尧的祭祀地由山东东平(今东平县)改为濮州(今山东鄄城县)。到了四十一年,时任大理寺卿的尹嘉铨上奏说尧陵应当在平阳(今山西省临汾市),但这次,乾隆驳回臣子的奏章。后来,内阁学士钱载奉旨祭告各地历代的帝王陵后,仍坚持尧陵在平阳之说。此论一出,又引起轩然大波。钱载坚持己见,乾隆帝却大怒,批评他对吕不韦大不敬。最终这桩公案以钱载被乾隆"命传旨申饬"而告终。
为何钱载所奏惹得"龙颜大怒"?后人分析得有理:从乾隆元年开始,皇家就在濮州祭尧了,如果依钱载所言,那就等于说乾隆以前所祭祀的尧陵是错的了,这如何了得?
由此可见,尧陵之争自古有之,且争论的焦点在濮州和平阳这两个地方。
我们先来说说位于濮州的尧陵,即今山东省鄄城县的"谷林尧陵"。
山东的"谷林尧陵":发现"穀林雲日"牌坊
在山东省鄄城县富春乡赵千庄村南,有一座谷林寺,尧王墓就在寺内。这就是著名的谷林尧陵。
清《濮州志》中绘有一张"尧陵古图",据此我们知道那时的尧陵大概是这个样子:坐北朝南、三进式长方形陵园,山门前立有"石门"牌坊、四周围砖墙。进门内两侧是更衣亭,第二进院里建有"享殿",殿后是第三进院,松柏掩映下,陵墓巍然屹立。除此以外,还建有尧母庆都陵、尧妃中山夫人墓及祠堂。可见整个陵区的规模是非常大的。
清《濮州志》中的"尧陵古图"
后来因种种自然或人为的原因,谷林尧陵古建筑遭到严重损毁,仅存墓冢。因为留下来的遗迹太少,外界对"尧葬谷林"的说法有争议。当地文物部门的工作人员一致认为必须挖掘出《濮州志》"尧陵古图"中所绘制的石碑、牌坊,那是乾隆帝钦赐的,肯定不会作假,这样才能证明"谷林尧陵"的真实性。
谷林尧陵陵区内的一处石碑
只用十几天,人们借助自制勘探工具,在陵区内探出并发掘了清乾隆年间修建的"穀林雲日"牌坊,由此证实了"尧葬谷林"之说。穀是谷的繁体,据说当年那一带穀树成林而得名穀林,榖树开出的花形同谷穗因而取名榖树。后因简化才将 "穀"改写为"谷"。
现在的谷林尧陵所在地,散落了不少残碑断垣,并未得到当地政府的足够重视,而与其地位相当的临汾尧陵却显得气派许多。
山西的"临汾尧陵":有明代嘉靖十八年的碑刻为证
有学者认为,山西省临汾市是尧建都的地方,即古籍中所记载的"尧都平阳"。帝尧到晚年把权力交给舜,自己年事已高,应该不太可能走出平阳,且史书上没有记载帝尧临终前到平阳以外的地方巡游,因此,帝尧死后葬于临汾的说法合情合理。
临汾尧陵在所有已知的尧陵中算得上规模最大的一座。这里的确是一块风水宝地,涝河从北向南绕陵南去,陵墓周围土崖环抱,长了不少松柏,郁郁葱葱。陵墓和祠堂就建在这依山傍水的环境中。从山门进入,宽阔的广场正中央有木牌楼一座,甚是雄伟壮观。牌楼之后,一排排的殿宇祠堂依山而建,逐步上升,给人以庄重、雄伟之感。
俯瞰临汾尧陵
不同朝代的石碑散落在陵区内各处,大概有十余通,分别记述了尧的功绩以及陵祠沿革、官民祭祀的情况。其中,一块明嘉靖十八年(公元1539年)的碑最珍贵,碑上刻写了尧陵全部建筑的情况,为后人研究尧陵提供非常丰富的史料。这块石碑上还透露一个重要信息,说有块金代的石碑记载了唐李世民起兵讨伐随军时,曾带兵驻扎在尧陵并祭拜。这是古代帝王祭尧的最早记载,可惜这块石碑已经遗失了。
现如今,临汾尧陵修葺一新,于2006年入选"国保"之列,每年仍有祭典活动,吸引了不少海内外人士前来祭拜先祖。
陕西的"华州尧陵":鸡仔山下说"安尧"
陕西省渭南市也有一个尧陵,和临汾尧陵、谷林尧陵比起来,实在没留下什么可靠的遗迹文物,在史学界也未引起足够的重视。但谁又能保证在未来这里不会有新的考古发现证明它的价值呢?
这处尧陵在渭南市高塘镇宋斜村的南面,是一座小土包,有人说它形似"金字塔",虽不高,倒也显得颇有气势,当地人称其为"鸡仔山"。山上遍植白皮松,郁郁葱葱,远望就是一座绿色的"金字塔"。
除此以外,此地再无别的遗迹。当地人说它是帝尧的陵墓,主要是因为据"鸡仔山"不远处的三个村子。
原来这三个村子,分别叫西安尧、上安尧和东安尧。当地人讲当年安葬帝尧的人,不忍离去,就在尧陵周围安定下来,繁衍生息,形成了今天的三个安尧村。这个说法也未经考证,但村民们仍以自己是尧陵守护人的后人而自豪。
此外,河北、湖南都有尧陵,各有各的来历……
看来,"尧王虚葬八百墓,唯有真身在谷林"的说法不确。只不过,笔者想说的是,作为中华民族的始祖,多地有"尧陵",说明人们对他怀有无限崇敬,通过建陵、祭祖,以表永世不忘之情。因此,我们不必过多拘泥于哪一处是真尧陵。
(编辑 李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