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人物25
歼10飞机设计研制过程中,宋文骢既是领导又是专家,他力主技术民主,鼓励创新。他不仅性格开朗且点子多,常被同事们戏称“宋老鬼”。
根据设计歼10的需要,他亲自创立“战术技术与气动布局”专业,并担任组长,专门讨论飞机使用分析等与空军作战有关的“事情”,这些谋划与布局为后来歼10“17分钟的一鸣惊人”打下坚实的基础。
宋文骢的工作照
除了技术上的困难,611所还面临一个实际问题,就是缺钱,这个问题曾经让歼10项目差点夭折。
当时,10号工程的总共投资只有40亿元人民币。然而,这笔钱不是全归611所一个单位,而是要分摊在10个分系统,上百家研制单位。所以,能够真正用在飞机研制上的资金其实并不多,更何况还要拿出一部分搞对外合作(主要是法国和以色列)。
没钱就做不了试验,没钱就做不了方案。歼10的研制,一度因为资金问题,在原地踏步。
1989 年,中央军委组织了一个庞大的军事代表团,前往苏联考察,宋文骢也受邀参加了代表团。
考察期间,苏-27—— 一款新锐战斗机,给军事代表团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这家内油量超过歼7空重的战斗机,居然能够达到F-16的机动水平!当时中国空军装备的战斗机与性能优异的苏-27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回国后,在北京召开的一次会议上,有不少空军将领提出:“与歼10相比,苏-27性能优异。”
有人说:“歼10干脆下马别搞了,把钱省出来买苏-27更合算。”
还有人甚至喊出了“要打赢,靠27”的口号。
的确,从1982年开始到1989年,整整8年时间,歼10依然躺在图纸上,永远处于“方案论证、预先研究、再论证”阶段。有领导甚至说,成飞(成都飞机设计研究的简称)搞歼10就是“5分钱想上长城,根本就是不切实际嘛!”
对于大量进口苏-27战斗机的这种观点,时任中央军委副主席的刘华清将军在会议上笑而不语,而是先让在场的宋文骢发言。
宋文骢站起来说:“苏-27 的确性能优异,但是和歼10相比,二者性能各有所长,苏-27替代不了歼10,两者应该相互配合。”
刘华清点头赞许,然后才亮明自己的观点:“苏-27再好,也是别人家的孩子;歼10无论如何,就是再困难,也要搞下去!”
时任中央军委副主席的刘华清将军
在接下来漫长的研制过程中,宋文骢领导广大技术人员,紧缩开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一步一个脚印,一次又一次攻克难关,默默地向目标迈进。
他们先后攻克了先进气动布局、数字式电传飞控系统、高度综合化航电武器系统以及CAD/CAE/CAM等关键技术。最终,迎来了歼10首次试飞的日子。
试飞前夕,已经68岁的宋文骢深深为他的歼10捏了把汗。因为国外第三代飞机无一例外地都发生过坠机事故,这如同一个魔咒,笼罩在团队每一个人的心头。
宋文骢是个尊重科学甚至敬畏科学的人,他对急功近利、违背科学的做法非常反感,对于航空领域中的惨痛教训更是铭记于心。在他之前主持战机的研发过程中,进行了无数次起落,从未摔过飞机,也从未有过人员伤亡。
然而,这次如何让歼10试飞成功,仍然是一道难解的方程式。歼10战斗机副总设计师戴川回忆:“宋老的方法就是反反复复把工作做到位。”
1998年3月23日,是我国航空史上值得纪念的一天,也是宋文骢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因为,这一天歼10在成都首次试飞。
首席试飞员雷强是试飞大队最优秀的飞行员之一,这一天由他驾驶歼10试飞。若此次试飞成功,那么,我国军机研制史上,第一个由我国完全自行设计研制的第三代先进战斗机将横空出世。雷强明白,自己肩头的胆子有多重!
雷强回忆说:“试飞当日,天气并不理想,能见度勉强达到5公里。”由于紧张,他的脉搏跳到了每分钟152次。然而,奇怪的是,当他深吸一口气走进机舱启动发动机以后,心里却完全平静了。
歼10犹如一道蓝色闪电,从地面掠起,直击长空!一项项试验顺利通过!
歼10首飞
17分钟后,雷强驾驶歼10安全着陆,现场掌声雷动。
看到歼10试飞成功,宋文骢忍不住泪流满面。歼10战斗机设计师杨伟说:“在那之前,从未见过老头流泪,但是在那一刻他哽咽了。他毕生的精力,最终化作了一种战斗力。”
此时此刻,宋文骢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他在现场激动地高声宣布:“为纪念这个难忘的日子,我今后的生日就是3月23日了!”
宋文骢和歼10的合影
2006年12月29日,新华社向世界宣布:“由中国自主研制的新一代歼10战斗机,已成建制装备部队、形成作战能力。这对加快我军武器装备现代化建设、巩固国防具有重大意义。”
歼10起飞
2007年,宋文骢主持设计的歼-10飞机荣获“国家科技进步奖特等奖”。
2010年2月10日,宋文骢荣获“感动中国2009年度人物”的光荣称号。
感动中国组委会的颁奖词简洁凝练地概括了宋文骢为我国航空事业奋斗的一生:少年伤痛,心怀救国壮志;中年发奋,澎湃强国雄心。如今,他的血液已流进钢铁雄鹰。青骥奋蹄向云端,老马信步小众山。他怀着千里梦想,他仍在路上。
宋文骢荣获“感动中国2009年度人物”的光荣称号
2016年3月22日,宋文骢在北京301医院逝世,享年86岁。
(据《记国产新一代“歼10”战斗机总设计师宋文骢》 改写 王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