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战将20
俗话说:子弹不长眼睛。战争时期,浴血奋战的勇士们,每一次上战场都有可能会负伤,指挥员也不例外。
有这样一位将领,他在一场战斗中不幸痛失右臂。但少了一条胳膊的他照样英勇善战,是贺龙的猛将和爱将。
他就是著名的“独臂将军”、开国上将贺炳炎。
左一为贺炳炎,左二为贺龙
贺炳炎是湖北宜都人,1913年出生。少时习武,练过刀剑。1929年参加贺龙领导的红军。
初上战场,贺炳炎就手握一把菜刀独身冲入敌阵,左砍右杀,连毙数人,大有贺龙之风,因此,战友们送了他个绰号叫“贺小龙”。
参军不久,贺炳炎就入党了,而且还创造了一个“奇迹”:完成给兄弟部队传令的任务后,他竟搞起了“副业”,一个人抓了几十个白军俘虏。
贺炳炎有勇有谋,因此,深得贺龙的喜爱。然而,1935年冬天的瓦屋塘战斗,却使贺炳炎遭遇了一次人生的劫难——
1935年9月,国民党调动130个团的兵力,对湘鄂川黔苏区发动新的“围剿”。敌强我弱的形势下,11月19日,在贺龙的指挥下,红二、六军团从桑植县刘家坪轿子垭地区出发,开始了长征。贺炳炎时任红二军团五师师长,随部队出发。
在突破澧(lǐ)水、沅(yuán)江一线的封锁后,红二、六军团向新化、溆浦发展。但溆浦也很快处在国民党炮火的轰炸之下,红军部队只能从溆浦县撤出来,西进贵州。
为了不让敌人明白红军西进的目的,12月11日,红军急促南下,造成即将东渡资水的态势。由于渡过资水再向东,可以到达长沙、湘潭、株洲、衡阳等湘东重地,国民党的大军果然追击而来。
21日,红军到达湖南西南部接近桂北的洞口地区,桂军也开始了对他们的迎战。贺龙果断下令:折向西行,沿着雪峰山山脚,直奔瓦屋塘,从瓦屋塘翻越雪峰山,西进贵州。
红军的先头部队是红二军团的五师,师长就是贺炳炎。五师的先头部队是十五团,团长叫王尚荣。
不过,国民党却洞悉到了这一切。就在十五团快要接近瓦屋塘的东山时,遭遇敌人的阻击,从猛烈的火力上看,对方是国民党正规军。
贺炳炎
贺炳炎见部队不动了,就上前质问王尚荣,并命令王尚荣到后方向贺龙汇报情况,自己指挥部队作战。
给王尚荣下完命令,贺炳炎就对着部队大吼:“机枪掩护,都跟我冲!”
然而东山山势太陡,无法架设机枪组织掩护火力。面对着敌人暴风骤雨一样的子弹,贺炳炎一挥手,继续往上冲。
贺炳炎弓着身子,在杂乱的灌木丛中不停地往前冲,同时不停地怒吼着,好像要把愤怒的吼声化成子弹,射入敌人的胸膛。
但当他又一次直起身子,跟身后的红军官兵高喊“跟我冲”的时候,身后的战士发现他是用左手举着驳壳枪,而右手臂整个衣袖都是血淋淋的。
最先发现这情况的战士冲到他身边,大喊:“快来抬师长!快来抬师长!”
卫生员冲过来给他包扎,但他不同意,说战斗这么激烈,“前面正在死人!”
经过激战,红军终于拿下了东山,但贺炳炎却躺在敌人丢弃的阵地上昏迷不醒。
随后赶到的贺龙来问病情,军团卫生部部长贺彪告诉他:贺炳炎的整个右臂被炸成肉泥状,骨头全碎了,只留下一点皮连着肩膀,只有锯掉胳膊才能保住性命。
贺龙的眼睛红了:“一定要尽全力保住贺师长的生命!你有什么要求,我一定全力配合。”
贺彪说:“我只有一点要求,请总指挥能够保证手术时间。”
“你要多长时间?”
“至少3个小时。现在医疗器材都转移了,找手术工具也要耽误时间……”
“时间我一定保证。我让后卫部队务必坚持3个小时!至于医疗器材,就要你来想办法了。”
当时,仅有的一点医疗器械已驮运转移了,一时半会儿运不回来。救护医生当即让人从老乡那里,找来一把锯木头的锯子,决定用它来锯掉贺炳炎重伤的右臂。为了消毒,他们把锯子在开水中煮了1个小时。
就要动手锯臂的时候,却找不到麻醉药!当时贺炳炎还处于昏迷状态,决定就那样开始锯。只在他的眼上蒙了一条毛巾,让几个红军战士在边上摁着他,怕他醒来后害怕、乱动。
锯到一半时,贺炳炎给疼醒了,他扯下毛巾,对摁着他的那几个战士说:“都靠边。”又对医生说,“接着锯吧。”
医生的手轻轻地发抖,怎么也不敢使劲,贺炳炎鼓励说:“我自己都不怕,你还怕什么?来吧!”说完,他把毛巾咬在嘴里,然后闭上了眼睛。
又开始锯了,贺炳炎紧紧咬着毛巾,豆粒大的汗珠很快就爬满他的脸。手术前后共用了2小时16分钟,贺炳炎嘴里的毛巾被咬得稀烂……
做完手术,贺龙走到他跟前。当时锯下的胳膊就扔在一边,贺龙俯下身子,心疼地看着大汗淋漓的贺炳炎,看着他那因为剧痛而苍白如纸的面孔。
贺炳炎含着眼泪问贺龙:“总指挥,我以后还能打仗吗?”
贺龙紧紧地握住他的左手,用肯定的语气说:“你还有一只手嘛!只要我贺龙在,就有你贺炳炎的仗打!”
然后,贺龙在地上的那摊血里捡了些东西,攥在手里。打那以后,红军每次进行战斗动员的时候,贺龙就会打开他随身携带的手帕,然后肃然地告诉同志们:“这是师长贺炳炎的骨头渣!”
手术后,贺炳炎仅仅在担架上躺了6天,又勒马率部驰骋沙场了。在战场上,他依然勇猛,屡立战功,依然是贺龙的猛将与爱将。
1938年1月,贺龙组建了一二〇师独立第三支队,贺炳炎任支队长。同年冬,贺炳炎率三支队进入冀中,先后参加了莲子口、北板桥等战斗。
1939年春天,贺龙率部队到了冀中,冀中军区领导人吕正操、程子华向他要干部。
贺龙说:“你要哪个,我就给你哪个。”
吕正操故意说:“我要三支队长贺炳炎。”
贺龙笑着说:“你要贺炳炎?我说光贺炳炎一个人不行,得有一套:有人给你做政治工作,有人给你当参谋长。”
很快,贺龙就从一二〇师抽调了50多名各级领导骨干,派往冀中军区,但就是没有把贺炳炎给调出去!
(据苏振兰、夏明星《上将贺炳炎:痛失右臂毛主席……》,改写 魏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