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联故事·民间对联059
大年初一,家大业大的刘福照心里很不痛快,他准备好的压岁钱也没有发出去。且看黄维善的——
解放前,广东信宜高山村,面对面住着两户人家。东户姓刘名福照,家道殷实,且生了九个儿子。刘福照意犹未尽,又捡养了一个,凑足十子。十子逐渐长成,各自成家分爨。全家住的三座四廊九排头,同一大门出入,家大业大,刘福照颇有洋洋自得之感。
广东乡村
西户住着石姓一家,主人一德,祖传到他已单传三代,石一德又是单传一子,取名继承,亦已成家。石继承十分孝顺,媳妇也很贤良,对爹娘虽未扇枕温席,而能晨昏定省;餐桌上,添饭舀汤,"拣瘦挑肥",送到二老面前。石一德还添了一个孙子,一家五口,虽靠租耕几分薄田度日,却感到十分惬意。
一年除夕,家家户户杀鸡宰鹅,贴春联,粘利市,欢度新年。石一德读过两年私塾,虽识字不多,且字体不甚美观,还是亲手写了一副春联贴于大门:
室雅何须大;
子贤不在多。
乡村过年家家户户贴对联
这副对联乃从《增广贤文》中变易而来,写出了他家的实况,道出了他喜悦的心境。但无意中却刺痛了对门的刘福照。原来,刘福照一家,十个儿子,黄牛过水,各顾各的。大门口,无人贴对。他们兄弟间,你以为他贴了,他以为你贴了。天已渐黑,每家都贴上了大红春联,就他家没贴。这还是小事,难堪的就是两个老人,刘妈本要筹备晚饭的,刘福照说:"煮什么!年三十晚,十个仔不叫吃饭吗?"刘妈想想,有道理,于是两位老人就虚掩房门、坐待听请了。天黑多时了,两位老人只觉得饥肠辘辘,饥饿难耐,却仍未闻声息,但还满心希望地等待孩子们叫吃饭。于是又静心闭目养神,洗耳静听。约过半个时辰,房门吱的一声,夫妻惊喜,张眼一望,心却凉了半截,原来是一条狗挤进门来。二老这时感慨万千,对坐相望,簌簌泪下。大约十点光景,门又响了,二老以为又是狗进来了,不理睬,却听见亲切的一声:"爹、娘,到我家吃饭。"刘老头也不抬,有气无力地说:"我们吃过了!""我知道爹娘吃过了,阿哥必已先请,那就到家去坐坐,喝口汤暖和暖和,再说吃得早想必现在也饿了。"原来是老十。"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叫?""今日生意好,收摊迟,刚刚煮好饭,让爹娘多等了!"他哪知二老还空着肚子呢!吃过晚饭,老十忐忑不安地看着爹,说:"爹,大门口还未贴对联,烦您老写一副吧!我这里有红纸。"
"什么,还未贴对?"刘老忿忿地说。
子孙满堂
初一早晨,刘福照召集全家大厅相聚,子子孙孙,四五十人,济济一堂。刘老手捧谷斗颤巍巍登上厅堂,孙子们十分高兴:要分利市了。只听得刘老说:"这里是白银三百块,你们昨晚谁叫我吃饭的,即来捧去!"十个儿子,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个个面红耳赤,没有一人移步。老十想:原来九个阿哥都没叫爹娘吃饭。他无愧地走上前去,捧起谷斗,深深三躬,正欲退去,又听得刘老缓声说:"还有一副对联,拿去贴在大门口。"
刘福照亲笔写的春联是:
九龙治水田受旱;
十子养亲肚挨饥。
(编辑 秦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