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韬略·处事智慧048
文/赵晋波
嵇康公开宣布与山涛绝交,并且在信中对他进行羞辱,然而临终前却把自己10岁的儿子托付给山涛抚养,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众所周知,嵇康是竹林七贤的精神领袖。他临终前一句"广陵散从此绝矣",引发后世无限的感慨。他还有一篇传世名文《与山巨源绝交书》,前段时间还在中央电视台的《见字如面》中被人演绎。那么山涛是谁呢,嵇康为何与他绝交呢?
嵇康临终抚琴一曲,《广陵散》从此绝矣
说起竹林七贤,就不得不提山涛,因为竹林七贤这个群体可以说是山涛最先组织的。历史上记载他最初和嵇康、阮籍两人见面,便一见如故,契若金兰。他们关系好到什么地步呢,连山涛的妻子都非常嫉妒。山涛的妻子韩氏问山涛: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那么亲密呢。山涛激动地说:"眼下可以作为我的朋友的,只有这两人了。"
韩氏一听,也想见见两位,就对山涛说:"何不把他们领到家里来让我也见识见识。"山涛一听连连摇头,说你一个妇道人家,见我的朋友成何体统。韩氏也是个有见识的人,列举了春秋时期僖负羁的妻子亲自观察过狐偃、赵衰的故事,山涛只好答应。
那天,山涛把嵇康、阮籍领到家里来,和他们彻夜交谈。韩氏则在墙上凿了一个小洞,偷偷地看嵇康和阮籍两人。也许是被他们的样貌或者气质所打动,这一看就是一夜。第二天山涛问韩氏,这两人咋样。韩氏红着眼睛说:"你的才智情趣可比他们差远了,只能以见识气度和他们交朋友。"山涛听了这话,不怒反喜,说:"他们也都认为我以度量见胜。"
山涛在竹林七贤中,年纪最长,而且也有长者之风,很关照其他六位,特别是嵇康。嵇康一向敬重山涛,他们无话不谈,他甚至觉得山涛比他的亲哥哥嵇喜还要亲。
嵇康山涛小聚图
山涛在朝廷当官,做的是吏部郎。后来山涛升官以后,吏部郎空缺下来,于是山涛就向大将军司马昭推荐嵇康来顶替他的职位。谁知道嵇康听说这件事后,不但不感激山涛,反而写了一篇《与山巨源绝交书》的文章,公开拒绝,说自己是"懒散惯了的人,过不了察言观色、规规矩矩的官场生活,性格又直爱说实话,在官场混肯定没好下场,你叫我做官就是害我。"列出了"七不堪""二不可"。同时还把山涛羞辱了一番,鄙视山涛说"死老鼠是猫头鹰的美味,可凤凰是不会吃的,本来还以为你了解我,原来不是这样,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了。"宣布与山涛绝交!
其实,在今人看来,很难理解嵇康的想法。不过我们可以猜测,当时嵇康的名声很大,司马氏极力想招揽他入朝为官,以为天下读书人表率。而嵇康是死也不会为司马氏效力的,而他又和山涛是极要好的朋友,他会不会为了避免牵连山涛而故意和他绝交呢,这就好比清末的谭嗣同在被捕前夕和他父亲断绝父子关系,从而保全了他父亲。那么究竟实际状况如何呢,我们不得而知。
后来嵇康因为得罪了钟会,被栽赃陷害,处以极刑。临死前,他不止弹了《广陵散》,还将自己10岁的儿子托付给已经宣布绝交的山涛。嵇康拉着儿子嵇绍的手说:"你山涛伯伯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只要他在,你就不是没有父亲的孤儿,他会像父亲一样照顾你。"
竹林七贤
山涛果然如嵇康所言,不但没有怨恨他与自己绝交,而且还尽心竭力抚养嵇绍,嵇绍长大后,还积极地推荐嵇绍为官。他让晋武帝给嵇绍秘书郎的职位,晋武帝直接破格晋升他为秘书丞的高官。而且嵇绍身上明显地是忠君孝悌的正统思想,后来在八王之乱中,嵇绍为保护晋惠帝战死,是真正做回了一个忠臣赤子的。
(编辑 余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