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简史•文明演进128
文/雷剑
项梁、项羽叔侄起兵会稽后,便攻取下属各县,招兵买马,积蓄实力,准备伺机北上。
召平假托陈胜名
楚将召平奉陈胜命令南下攻打广陵(今江苏扬州市),遇到秦军顽强抵抗,一直未能攻下。这时,召平听说陈胜兵败逃走,生死不详,不由暗暗焦急。北方秦军的援兵又从背后逼近,眼看就要处于腹背受敌的境地。
召平急中生智,便渡江来到吴中,假托楚王陈胜的名义,拜项梁为楚国的上柱国,命项梁率领自己的兵马渡江北上,共同抗击秦军。项梁本来也不甘心死守东南一隅,今见陈胜派人来召,又封以高官,当下便信以为真,与项羽一起高高兴兴地率领八千子弟兵渡江北上。
拜项梁为楚国的上柱国
忠厚之人叫陈婴
再说长江之北有个东阳县(今江苏宝应西南),县中有个忠厚正直之人,名叫陈婴。陈婴在东阳县府中做个小官,在民众中颇有威望。
陈胜起义后,东阳县的一帮年轻好汉也杀了县令,扯起义旗反秦,几天功夫就聚集了数千人。可是这帮好汉既不懂带兵打仗,又不会约束部属,把数千人带成乱糟糟一团,他们便想请陈婴出来做头领。陈婴推辞不掉,只得勉强接受。
陈婴接手之后,把几千人管理得井然有序,县中百姓听说陈婴主事,纷纷前来投奔,几千人的队伍迅速扩大到两万余人。那帮年轻人见人多势众,就要推陈婴称王,纷纷说:“现在天下到处有人称王,咱们陈家哥哥也能称王。”吵吵嚷嚷,乱成一团。
陈婴的母亲把陈婴叫回家中
陈婴的母亲听说此事,赶忙把陈婴叫回家中,对他说道:“自从我嫁到你们陈家,从未听说你家出过达官贵人。如今你一下子声望大振,恐怕不是好事。不如率众归附到别人名下,将来成功了可以当官封侯,失败了也容易逃跑,因为你不是为首之人。我儿好好想想。”陈婴听老母之言有理,就婉言谢绝了众人的拥戴,众人见他执意不肯称王,只好作罢。
陈婴投到项梁帐下
项梁渡江之后,听说东阳也已起兵反秦,便派人与陈婴商谈,希望联兵北上。陈婴正打算找个倚靠,便对部下说:“项梁是原来楚国的名将,如今起兵反秦,他这样的人才是真正能带兵的人。我们不如跟随他去进攻秦军,那一定会胜利的。”众人本来就信服陈婴,听他一说,自然没有二话。于是,陈婴率军二万余人投到项梁帐下。
项梁大喜,率军继续北上。刚刚渡过淮河,英布、蒲将军二人各率所属人马前来投附,项梁军威大盛,由原来8000人,一下子增长到六七万人。大军浩浩荡荡,来到下邳。
英布此人有来历
说起英布,也是个有来历之人。他本是安徽六安人氏,少年时,曾经请人相面,相士说他将来要先受黥刑,然后称王。等到大了,英布犯法,恰恰就被判了黥刑,在脸上刺上字,发送到骊山去做苦役。所以史书上又称他为“黥布”。
英布被判了黥刑,在脸上刺上字
对于自己的不幸遭遇,英布自我解嘲说:“相士说我受了黥刑就能称王,现在大概就到时候了吧?”同服苦役的难友都讥笑他,他也毫不在乎。当时在骊山服役的囚徒有数十万人之多,英布暗中串连了一些人,趁守卒疏忽之时,逃到鄱阳湖一带藏身。
陈胜起兵后,英布说服鄱阳县令吴芮起兵反秦。吴芮见英布胆略过人,不仅同意起兵,而且把女儿许配给他为妻。英布便帯兵北上,来到陈县附近,正赶上陈胜兵败身亡、吕臣诛灭庄贾之际。
吕臣杀死庄贾之后,章邯闻知陈县失守,便派两名校尉率一部军卒回军收复陈县。吕臣的苍头军抵挡不住秦军,弃城败走,正遇上英布的队伍。英布问清缘由。便与吕臣合兵打回陈县,赶走了秦军。在陈县待了几日,英布听说项梁率军北上,便南下相迎,在淮河附近,与项梁会师。
彭城出了个新楚王
项梁在下邳屯军休整之后,便北上寻找秦军求战,来到彭城。这时彭城又出现了一个新的楚王,这就是秦嘉拥立的楚王景驹。那秦嘉在陈胜起兵之后,带人在山东郯城起义,响应陈胜。陈胜即派出武平君前往郯城担任将军,指挥秦嘉的部队。不料秦嘉虽愿听从陈胜号令,却不愿接受武平君的指挥,他告诉自己的部下:“武平君年纪太轻,不懂带兵打伙,你们不要听他的!”不久,秦嘉又伪造陈胜的命令,杀掉武平君,自称为大司马。陈胜当时正四面出击,没有余力与秦嘉认真计较,只好随他去。秦嘉听说陈胜兵败,便立景驹为楚王,自己仍任大司马,掌握实权。
秦嘉听说陈胜兵败,便立景驹为楚王
项梁兵进彭城,秦嘉却率军挡住了项梁的去路。项梁早知秦嘉以前的行径,便打算趁机消灭秦嘉。项梁召集将领,商讨用兵大计,他说:“楚王陈胜首先起兵,战败出走,死活尚且不知,秦嘉就背叛他而另立景驹为王,真是大逆不道。”众将纷纷议论,要求出击秦嘉。项梁当即分派任务,作了一番部署。
第二天,两军在彭城东郊摆开阵势。项梁乃是原楚国名将,大小战阵经过成百上千,但自起兵以来还未正式打过仗,这次有意在众将面前卖弄一下本领。他与项羽亲率江东8000精兵直冲秦嘉大营,刀砍斧剁,人踩马踏,转眼间就把秦嘉营垒冲散。秦嘉败退,项梁追至胡陵。双方在胡陵大战一天,从早晨杀到黄昏。项梁、项羽身先士卒,数次冲入敌阵,连斩秦嘉手下十余员将官。秦嘉见败局已定,打算逃走,项羽早已盯住了他,见他要走,飞马赶上。二人交战十余回合,项羽把秦嘉打得脑浆进溅,死于马下。景驹本来就是秦嘉的傀儡,见秦嘉已死,就仓皇逃往魏国,结果仍被项梁军卒追上杀死人。
老人范增来求见
项梁击破秦嘉之后,进军山东薛城,在那里召集诸将议事,沛公刘邦也前去参加。项梁说:“诸位都是响应楚王陈胜的号召起兵反秦的,我也是奉假托陈胜名义的召平将军之命渡江北上的。现在消息已经确实,楚王陈胜已经兵败身亡,吕臣、英布二位可以为证。现在义军群龙无首,各位看如何是好?”
众将听项梁话音,乃是要计议重立楚王之事,一时沉寂下来。正在此时,有一老人范增前来求见。那范增乃是安徽巢县人,年已70,熟读兵书,足智多谋。项梁请他入帐相会,问道:“老先生有何见教?”
老人范增前来求见
范增道:“特来为将军大事献策。”项梁说:“在下洗耳恭听。”
范增道:“陈胜兵败,自有其原因。原六国之中,楚国最大,人口最多,楚人也最恨秦朝,他们日夜盼望重建楚国。陈胜起兵之后,不知道利用人们的这个心理,不立楚王的后代,而自立为王,所以没能得到楚人拥护。将军北上以来,众将归附,完全是因为你是楚国故将的原因。将军应该设法找到楚王后人,立他为楚王,这是获取民心的关键。”
项梁听罢,茅塞顿开,连连拜谢范增,当即派人四处寻访楚王后裔。
熊心仍称楚怀王
项梁手下楚国贵族后代很多,也知道一些线索,找了不久,居然被他们找到一人。此人是楚怀王的孙子,单名叫“心”,正流落在民间为人放羊。项梁派人将他接来,经过一番询问,熊心对当年楚王宫中之事居然能说上一二。于是,项梁等人就立熊心为楚王,仍然叫做楚怀王。因为他的祖父老楚怀王至今仍被楚人怀念,让他也称楚怀王,也是为了招致民心。
楚怀王的孙子在民间为人放羊
楚怀王暂时都于眙台(今江苏盱眙北)。陈婴为上柱国,项梁自为武信君。这时,正当秦二世二年(公元前208年)六月。
(待续)
(编辑 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