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画欣赏142
文/常巧萍
《关山行旅图》画面上方:峰峦高耸入云,云雾缭绕,有寺院古刹隐现其间。近景山峰脚下:荒村院落,野店鸡嚎,酒旗随风飘动,有往来行旅在此吃酒小栖,又有驴骡鸡犬,孩童嬉戏……使人感受到山野间浓郁的田园生活气息。
关仝,(生卒年不详)长安(陕西西安)人。五代后梁画家。一作关同、关穜。北宋人将他与李成、范宽并列为"山水画三大家"。
关仝是荆浩的入室弟子,刻苦用功,深得荆浩的笔墨之法,将其师开创的全景山水以及勾、皴、擦、染、点的山水画技法推向了成熟。在山水画的立意造境上能超出荆浩的格局,而显露出自己独具的风貌,后人将关仝的山水画称为"关家山水"。
关仝画山水,早年师法荆浩,刻意学习,废寝忘食。所画山水颇能表现出关陕一带山川的特点和雄伟气势。画风朴素,形象鲜明突出,简括动人,被誉为"笔愈简而气愈壮,景愈少而意愈长"。北宋米芾说"工关河之势,峰峦少秀气"。他的画作取景多是山势雄伟的大山和深山,构图丰富,形象真实。传世作品有:《关山行旅图》《秋山晚翠图》《山溪待渡图》等。
今天编者带大家来赏析最能代表关仝"关家山水"的画作:《关山行旅图》。
五代 关仝 《关山行旅图》 绢本水墨 纵144.4厘米 横56.8厘米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关山行旅图》是关仝最为知名的代表作。此画峰峦叠嶂、气势雄伟,布景兼高远、平远二法。在构图上体现出一种"高远"之势,比其师荆浩《匡庐图》中的山峰更加厚重大气。
关山,在古代文献中经常被提及。关,常与"关陇"、"关陕"等并称。今关中、甘肃、宁夏等地,古称"关陇"。今陕西地区,古名"关中"。《木兰辞》中的诗句:"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这里的"关山",可能泛指关隘和山岭,也有可能具体指某座山。据相关文献,关山古称陇山,又曰陇坻、陇坂、陇首,位于陕、甘、宁三省交界处,大致是今之南北走向、长约240公里的六盘山南段。关仝平生所画的关山应该就是今天陕西和甘肃一带的大山。
《关山行旅图》局部
右上,形如卷云的深黑色石峰突兀高耸,山腰的古寺隐藏在疏林巨石间。谷底云蒸霞蔚,河流自左向右蜿蜒而下,一直流到近处的板桥茅屋。
《关山行旅图》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画面上部的一座大山,这座山峰几乎占据了画面三分之一的面积。山顶外轮廓是以粗壮弯曲的弧线,向左右扩展,然后逐渐向内收缩,使巨大的山头,有一种向左倾斜的危险。接着又渐渐向外延伸成八字形,这样山势显得更加奇险。在轮廓线内,作者用线勾出岩石的自然纹理,再加上点子皴,巨大的山头如快要崩裂一般。
《关山行旅图》局部
画面具有典型的关陇特色,是一幅山川冷峻也其乐融融的生活图画,为相对客观的无我之境。左下角,是水边小镇,来往商贾旅客不断,一家山野小店敞开栅栏大门,旅客在此或行、或坐、或休憩饮茶,一妇人烧水,数孩童嬉戏,周围有鸡犬和猪圈,一只小船停泊河边,真是一派宁静和谐的生活景象!
《关山行旅图》局部
河左岸地势略为平缓,有一座木桥连接两岸,桥上及岸边都有行人,骑驴或者徒步向旅店走来。
该画在技法上,山石先勾勒后皴擦,用点子皴、短条子皴,笔法缜密。墨法上用淡墨层层渍染,因此显得凝重硬朗,落墨渍染生动,墨韵跌宕起伏,皴写山石,有如"刮铁"般的坚实,质感十足,都显示出关仝山水画的风貌。迥异于董源、巨然江南山水的圆柔与迷蒙。
山间树木,用唐代毕宏空枝无叶,或有枝无干的技法表现,用笔简劲老辣。另外,院子里的鸡、圈里的猪、凉棚下的驴和乱跑的狗,皆被刻画得趣味横溢,使画面洋溢出北方山村小镇的生活气息,这也是中国早期山水画的特点之一。
关于《关山行旅图》里的人物画,相传关仝并不擅长画人物,所画人物是请一位名叫胡翼的画家帮他补上,因此胡翼也因此留名画史。
关仝的艺术造诣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是荆浩画派的有力继承者,与荆浩并称为"荆关",北宋将他与李成、范宽并称为"三家鼎峙",对后世画坛影响深远。
(编辑 秦琴)